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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崩溃

第十四章 崩溃

8月6日夜。 长江的对岸,一排排军营整齐地排列着,每隔五十米就有一支瞭望塔,刺目的灯光从瞭望塔射出来,来回地扫动。每隔五分钟就有一支卫队巡逻,用最原始的办法守卫整只军队的安全,高科技的热感应侦查装置对于活死人这种没有半点体温的怪物起不到任何作用。当然,除了最原始的人力守夜,在这里还安装了数不胜数的摄像头,控制室里会有足够的人手,盯着屏幕上一张张的画面。

这里是对抗活死人的主力部队,每天都会有无数的炮弹射入对岸的尚海市。有几次军队乘船突入这座群魔乱舞的城市,但是没有一只部队回来,全部都消声匿迹。是的,没有一丝影像资料流出,以长江为分割线,那里被神秘的磁场覆盖,任何电子产品都会失去效用。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大多数士兵眼里那里或许已经成为了活人禁地,每天只能用最安全的炮击反抗。

活死人没有智慧,他们只能够盲目地跳入滚滚的江水里面,沦为一朵小小的浪花,每天都有不尽其数的活死人被炮声吸引,争先恐后地跳入江中。士兵们相信这些怪物是绝对无法越过这条鸿沟的,相信要不了多久,尚海市就会被完全夷为平地,而那些怪物不是被压在废墟下面,就是到江里去喂鱼。而这也是大多数领导层的想法。

灾变不久以后就会被平定,秩序会重新回到这个社会。

事实上在京都围剿活死人的军队比尚海市多一倍,和京都保卫战相比,这里的战斗实在称得上是轻松写意。每天只要发射炮弹就ok了,没有任何危险,除了最初潜入到尚海市的小队,几乎没有任何伤亡。

是的,很轻松……真的很轻松。轻松到让人放下警惕,以为在度假的时候。

现实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巴掌,不过他们已经没有后悔的资格了。因为后悔是属于活人的权利。

一双湿淋淋的手掌插入柔软的泥土中,伴随着可怖的嘶吼声,一具被浸泡得重度浮肿的尸体从岸边爬上来,若是有人看见定会以为这是鬼片里的水鬼。

但是不是,这是比水鬼更加恐怖的生物。他们是真正的亡魂。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向嘲笑他们的人类复仇了。

第一只活死人爬上岸,但是这只是前奏曲,无数的手掌伸出睡眠,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远远看上去,如同地狱冥河的冤魂在向生者索命,而这与事实并没有多大的差距。

第一批活死人上岸了,他们的脚下堆积着数不胜数的尸骸,他们踩着同类的肩膀,重见天日。活死人掉入江水之中并没有死去,他们被炮声吸引,在河床上行走,到达对岸的江底,于是日复一日,江底的尸骸越积越高,最后超过了水平线。

刺耳的警铃迅速响彻整座营地,除了让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了解即将到来的危机以外,活死人也受到刺激,前进的速度突然加快。

“带好武器,那些怪物来了!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给你们一分钟检查自己的装备,随时准备战斗!”新兵营的教官扫视已经集合完毕的士兵,嗓门很大。

“怎么可能?!那些怪物怎么过来的!”有一名士兵站出来。

“我管他们怎么过来的!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不该问的不要问。”教官圆瞪着眼睛。

就在这时已经能够听见活死人的嘶吼声。

“每个人各就各位!”教官大吼。

“给我射击!”

“干他丫的——”

这样的场景在军营的每个角落以不同的形式上演着。

钢铁与肉体碰撞,理智和疯狂交织,生者与死者角逐。

倾泻的弹幕打在活死人的身体上,不断地爆出大蓬的血花,肚子被射穿,花花绿绿的肠子从他们体内露出来,挂在他们身上晃动,甚至能够看到几条小鱼从他们的体内掉出来,落在地上,扑棱扑棱跳动。然而如此的伤势仅仅只能够稍微延缓他们的行动……恩,真的只是稍微……即使四肢被打断,变成人棍,活死人依然可以用最咬着草地缓缓地爬行。声势浩大的枪声,只有零星几颗子弹射穿活死人的头部,永远地停止了他们的生命,这是当然的了,因为……现在是黑夜。

即便是神枪手在能见度如此模糊的情况下,远距离点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枪械最大的优势就是远距离射击,一旦被敌人靠近,枪械有时都比不上一把匕首。

“那是什么?”

黑夜里忽然传来惊呼声,人类正疑惑还有什么事比得上活死人来袭更加令人吃惊的时候,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模模糊糊有无数道黑影在横穿江面,那种速度超过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能够令世界级的游泳健将感到羞愧,更何况是在长江中以这种速度前行。但是如果他们不能被称之为人,那么或许就说得通了。

短短五分钟,这些黑影就到达对岸,灯光照射出这些黑影的冰山一角,即便是这样,也让无数经历过生死战场的老兵倒吸了一口气,一些新兵甚至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否真实。

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如同西方神话中的狼人,如同东方神话中的刑天,如同龙一样的巨型蜥蜴,被剥皮的巨人,蠕动的软体动物,生长着恶心的口器,口器一张一合,液体横飞。

如此种种却只是冰山一角……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些怪物似乎因为被灯光刺激了,情绪变得非常激动,而他们表现心情激动的方式似乎也不太友好,换句话说,这对人类是场灾难,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剥皮的巨人浑身血红色的肌肉鼓胀,他微微躬身,,做出运动员起跑的姿势,下一瞬间,他就化为一道血色的闪电冲刺。

轰轰轰——地面被如同豆腐一样被他踩出一个个凹陷,他每一次抬脚都会带出大量的泥块。

轰隆——

军队的防线瞬间被撕开一条缺口,无数的活死人如同黑色的潮流一般向这个缺口涌进去,并且看情况缺口会越来越大。

年轻的士兵看着越来越近的活死人,甚至已经闻到它身上的腥臭味,士兵的表情惊恐万状,身体颤抖。

“啊啊啊啊啊啊——”绝境深处最后的怒吼,士兵扣动扳机,疯狂地扫射,手中的冲锋枪拼命喷吐这弹药。

一片硝烟过后,那只活死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碎块,骨头,血肉,内脏如同放在绞肉机里搅拌过一样,变成不可名状的物体。士兵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呆滞,庆幸的傻笑。冲锋枪的枪管冒着青烟,里面的子弹已经被全部打光了。

“嘶吼——”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从头顶传来,士兵抬头一看,只见一张重度腐烂的面孔盯着自己,或许不能说盯了,因为它的左眼已经消失,变成漆黑的空洞,右眼珠子从眼眶里面脱落,垂下来,被神经联系着。

“呵呵呵——”士兵疯了一样的傻笑,活死人抓住他的肩膀,腥臭的大嘴咬断他的后颈,温热的鲜血喷洒着,吸引了附近的活死人争相抢食。

类似的场景在这里时有发生,毁灭的序曲已经奏响。

燃烧瓶打在活死人的身体上,滚滚的火焰包裹住他们的身躯,空气中弥漫这焦油的味道,但是它们毫不在意,飞蛾扑火般冲入生者的群体,被他们触碰过的人身体也被点燃,火焰就以这样的形式传播开来,没有多久大半个营地都陷落在一片火海当中。

惨叫,嘶吼,炮击,枪声,还有火焰噼里啪啦的脆响。

哗啦哗啦!

幽灵般的小船在江面上缓缓行驶……

“人类……人类……是食物……”

战争依然在继续,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半个天空都让成血红色,坦克步入战场,瞬间就带来可观的战果。只要碾压过去,无论是怎样的生物都无法抵挡,如同收割机一样收割活死人的生命。即使是那些变异的怪物也无法破开坦克的装甲。人类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哗——

因为黑夜,所以战斗机无法起飞,不过相信已经足够了,在人类付出巨大的伤亡以后,这场战争最终会以人类的胜利告终。

轰轰轰——

炮弹击中变异的怪物,有些脆弱的死在炮火之中,有些强壮的能够在炮火中存活下来,血色的巨人就是其中一个,它被坦克的炮弹命中,胸口的肌肉完全消失,甚至能够看到森森的骨架和里面跳动的心脏。但是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它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生长,肉芽缠绕,结合,很快形成一块新的肌肉。

怪物和军队疯狂的厮杀,这个时候理智成为了最廉价的东西。

“喂!站住,你们是谁,再不离开,我就要射击了!”战场的一角,一名中尉举着枪,对准眼前四个看上去是平民的人。

这四个人脸上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甚至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但是这正是可疑的地方。

“人……人……人……”这四个人目光呆滞,说话的语气也非常别扭,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

“什么?”中尉紧逼一步,枪口微微上抬,手指扣在扳机上面:“你们到底是谁?给我老实交代……不,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们现在和我走,我怀疑你们是别国的间谍。”

“人……人……类。”

“你们……”

噗呲——

头颅滚落,血柱从脖子的断口出喷吐。中尉的脸上至死都保持着疑惑的表情。

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四个“人”其中的一个,头颅化作两根健壮的肌肉,肌肉末端是锋利的刺刀,现在刺刀上滴着血。

“人类……”

它们是寄生者,在场最强的亡者。

剩下的三个寄生者全部化作战斗状态,向战场的核心走过去。

刺刀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快地舞动,如同切豆腐一样,坦克的装甲毫无意义,随着寄生者的加入形势刹那间扭转过来。被火炮狼狈追击的红色巨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在场的幸存者,大嘴微微张开,露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但是它看向寄生者的目光里却带有一丝忌惮与畏惧。

战争一直持续到天明,长江附近已经变成死者的乐园,军队的营地布满焦黑的尸体,只剩下骨架的残骸,枪支,坦克变成一块块废铁,遍地的废墟,偶尔还缭绕着几道青烟。

随后的一天里,无数的活死人从大大小小的河流里爬出来袭击当地的城镇和村庄。这些河流大多都是长江的支流,而这样的支流大约有几千条。

不久以后,整个长江流域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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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太困了……这一章是在我模模糊糊的状态下写的,如果不满意也没有办法了,恩,其实我想问下我的文笔怎么样?我一直没有一个概念,只是凭借兴趣写的。如果有错别字,请多多见谅,不说了,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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